363.暂停
这一个夜晚，对有些人来说，很漫长。
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普通不过，仍然只是一觉到天亮的小日子。
对我来说，却是极其兴奋的一个晚上。
因为中间，舒大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和我说的内容很简单。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涯地产，把我们的派单工作给取消了。
刚刚舒大妈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几乎要破口大骂。
这叫什么事儿？这是不给我们饭吃了吗？
哪想到，接下来，舒大妈说的是：“天涯地产将棚户区的动迁和前期拆迁的工作包给了我们公司来做。具体上面的一些协调工作，他们会派人跟好，然后让我们接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人手。至少需要一到两个工程队，需要几台车。你…”
没等她说完，我就马上答应到：“保证完成任务。”
舒大妈在电话里停滞了一下：“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
“你忘记了？上次体育馆事件里，我认识一个民工叫庆国叔的，还有黑叔，他们有一回专门过来我摊子上找我吃东西说事儿。说原来包工头叫钱进的，不太地道，他们最近都没怎么和他干活，在做一些临时工，我这边要有是活干，他随时可以拉十多二十个老乡出来，个个是干活的好手。”
舒大妈一下子被人噎到了。
本来还准备了备用方案和人手给我，哪想到，我居然自己就搞定了这件事？
“行，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明天去找一下高阳，和他交接一下。一定要注意，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这不是派单这种小活可比的。”
我嘿嘿地乐了一下：“舒总？派单的活，都几十万的单，那这个活，得多少钱了？”
“你怎么整天就想着钱钱钱？”
“不想钱想啥？没钱，我拿啥来找姑娘？没钱，我拿啥来买车买楼，没钱钱，我怎么成家呢？”
“怎么着？按你这意思，是要马上结婚的意思了？找好下家了？哪家小姑娘这么倒霉？”说完这句话，舒大妈自己都忍不住地乐了起来。
我恨得牙痒痒。
“呵，这可说不定是姑娘，嗯，也许，是位姐姐呢。”
我不敢正面调戏她，只好隐晦地提了一嘴。
可不是，她比我大六七岁，当然，还有个洪大记，大我四五岁，都属于姐姐这个范畴了。
“什么？你，你这都是什么人哪？老少通吃啊？”
听我能解决人手的问题，她的心情明显轻松了好多。
我没有问她关于这一个晚上，她，还有洪大记，村里，天涯广告，天涯地产，还有市府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从她对我的工作安排转变来看，这里面又出现了极大的变数。
以我的判断，必然是天涯地产受到了某些压力，选择了退让。
而此次提供重要信息的我们天涯广告，却成了受益的一家。
不得不让舒大妈松了一口气。
也顺带着，对我这个功巨调笑一下。
具体他们在里面谈的内容，我没具体问她。
如果有必要，我想，她也会告诉我的。
或者说，她已经知道，我有这个消息来源，就算她不告诉我，我也能打听得出来。
果然，一大早就直接去了桥底，大的车子全撤了，只留三五辆在那里，司机也没见一个，横幅和喇叭，已经不见了。
最里面的一辆皮卡车上，躺着一个司机，正呼呼大睡。
我提着手里的大肉包，放在半开着的车窗边上给他闻着。
果然，没几秒，这个货马上醒了过来。
是昨天胖司机的另一个小弟。
他认得我。
“诶，江小兄弟，怎么是你？”
我一脸愁容，将包子递过去给他。
“司机大哥，这，这都怎么回事？怎么车和人都不见了？就你一个？”
可不是嘛，昨天还说今天来看看有没有活派给我。
一下子，人车都不见了呢？
“你，这包子是给我带的啊？”
“可不是嘛，想着今天能有活干，咋回事啊？”
他估计也是饿坏了，直接啃起了包子来。
我满肚子的鄙视，都不知道刷牙没有。
但脸上却是都是小笑容，毕竟，咱现在的人设，可不就是在找工作的小民工嘛。
“诶，江小兄弟，你别提了。额…”
他打了个嗝，喝了半口水，才缓过来。
“我们都准备妥当了，一大早要去搞事。哪想到，昨天在半夜，突然接到上面领导的电话，说先不用了。要我们撤，留几辆备用车在这里就行。”
真是吃人的嘴短哪，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啊？那你们白准备了？”
“可不是嘛，说好了今天去办事，结果呢，黄了。让我们少赚了五百一天。”
我直接冒汗了。这活，这么多钱钱拿？我要不要换个工种？
就开着车，跟着大部队去搞一下事，就能拿这么多钱钱？
“这么好赚呢？”我瞪大了双眼。
司机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要不是我村里有点小关系，他们怎么会派我在这里守着，多给我三百一天的钱呢。”
好家伙，守车都有钱拿？
“那，具体是为什么不去办事了呢？”
我像个二愣子一样地问着，完全没有任何知情者的表情。
“我听我亲戚说，好像地产公司让步了。把单价提到了五千一平。”
啊？
三千五到五千？这个幅度，已经相当的大了。
怪不得他们连夜撤出去了。
这和他们的心理预期，已经非常接近了。
估计一大半的人，都容易接受了。
“怪不得你们都停下来了呢。哎，这么说，我本来还想着在你们这里弄点搬搬抬抬的体力活，这样一来的话，我这条线是没希望了啊？”
我一脸懊恼。
“也不能说这么。你看为什么不把全部人和车都撤了？就是因为后面可能还有事儿。”
司机一脸得意。
我心里格愣了一下。
这什么意思？还打算闹呢？
“怎么说？这个意思，是我这个临时工还有可能干？”
“你想，地产公司这么轻松就答应了退到五千，如果我们再闹一下，说不定，还能争取到六千的价。那些个黑心商人，钱都哪来的？不赚点他们的，赚谁去？”
呵，好家伙，这帮货，这是看准了地产公司有钱，趁机狠搞一把才收手的意思啊。
我一边听着，一边笑眯眯地点头。
昨天的一包烟，今天的几个包子，就让我收获这么多信息，不得不说，我是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