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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世纪婚礼(6)



       成默和白秀秀并肩站在直通悬崖顶端的观光电梯里,注视着脚下宫殿般美丽的庭院越来越小,倒映着橙光的城市轮廓,如浮出水面的海市蜃楼,缓慢出现在金顶和绿植的背后。

       电梯停下来的时候,白秀秀挽住了成默的手,等门向着两侧开启。悬崖餐厅的全貌徐徐展开,整个就是一座巨大的玻璃盒子,五点半的时候,太阳正好悬在悬崖的斜上方,橘红色的光从一整片没有筋骨的水晶玻璃屋顶上透了过来,如绵密火雨倾泻而下,有种如梦似幻之感。

       一片光晕中,成默被雍容优雅的白秀秀引领着,走出了电梯,他们并肩走进了朦朦光雨,款款的向着大厅前行。大厅的四面是巨幅落地玻璃,在他们的正前方能看到落日正圆,浮云片片,蜿蜒的幼发拉底河反照着粼光,穿过了苍茫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壮阔辽远的难以置信,这是千万年大地演变遗留下来的神迹。当他偏头,则可以欣赏到巴比伦新区昂贵的城市景观,鳞次栉比的玻璃大楼,起伏如山岩的老城区屋顶,汽车和行人在道路中间川流不息,这是属于人类撰写的恢弘史诗。

       但在这一刻,所有的历史的、现代的景物都是陪衬,沐浴在霞光中的白秀秀,是此间最为美不胜收的造物,她行走在这水晶盒子的中央,就像是自然与人类钟灵毓秀的集合。

       成默能明显感觉到站立在两侧的侍应生眼睛全都亮了,那种出乎意料的惊讶极为明显,他甚至能感觉到为他们领位的经理,态度恭敬的不同寻常。就连在大厅中央圆形舞台上,正在演奏《蓝色多瑙河》的交响乐队都乱掉了节奏,原本和谐的乐章,乱掉了几个音符,奇怪就像是一根绳子上莫名其缠绕出了几个绳结。而坐在周围盛装的宾客们,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乐曲走调,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白秀秀和他走向整个餐厅最好的位置。就在悬崖边上,几乎空悬在尖端的最佳观景位。在那个位置,不仅可以二百四十度环看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和巴格达城区,还能透过脚下的钢化玻璃地板,看到下方绿植成阴的庄园,以及沿着幼发拉底河绵延而行的公路。

       比他们先到的李容绚母女站了起来迎接白秀秀和成默的到来,和其他女性都艳妆华服不一样,李容绚换了套阔腿毛呢西裤和女款西服,略抹了淡妆,没有佩戴首饰,但在左手戴了男士电子手表和手环。总之搭配的很是随便,没有出席重要场合的庄重,却也算不上失礼。不过因为颜值很高的缘故,她在一众珠光宝气的宾客中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别致的青春叛逆美。只是她的表情过于阴郁,灼热的阳光照射在她寒冰般的面孔上,都散射出了阵阵冷意。

       她的母亲李智秀则恰恰与她相反,身着一套亮闪闪的金粉低胸高开叉礼裙,胸前一片白晃晃被挤的快要爆了出来,裙子的衩都快要到腰部了,似乎一不小心就有什么会404的内容要露出来,脸上的妆容也风情十足,美艳的就像是走红毯的明星。真要说长相,李智秀很有翰国女星金泰熙的味道,李世显的品味当然无可挑剔,如果不是和白秀秀的端庄典雅艳光内敛相比稍显俗气,李智秀绝对是今夜最引人注目的女人。

       等白秀秀和成默走近,李智秀立即夸张的掩住了嘴,惊呼道:“成太太,你今天真是太美了,我的天呀,真应该把你镶嵌在新巴比伦塔的塔顶,让全世界都看看最美丽的女人是长什么样的。”

       “真是过奖了。我觉得您就比我好看。”白秀秀倒不是恭维,就她现在戴着面具所呈现出来的颜值,确实是不如李智秀,不过气质和身材遮掩不住,她仍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李智秀的视线避开了白秀秀不那么出挑的假面,在她高挑婀娜的身线上游移,轻轻摇着脑袋惊叹道:“我不是说什么,这条裙子实在太衬您了,不知道是哪位设计师能够如此精准的抓住您所有的美!”

       白秀秀浅笑了一下,“一个不怎么出名的设计师。”

       李智秀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不出名吗?看上去像是大师手笔。我都想找他定做一件礼服了。”

       白秀秀当然不会说这是婚纱设计大师Verap’这句台词不归我说。”

       李容绚被成默气笑了,“啊~什么《泰坦尼克号》啊?”

       成默看李容绚的表情应该是真没看过这部电影,也正常,她这个年纪没看过一部已经老掉牙的电影理所当然。于是他耐心的解释道:“就是一部爱情灾难片,女主角和你有点像,厌倦自己的贵族身份,却被母亲强行安排和一个高富帅相亲。在宴会上她感觉到自己被这种生活压迫到快要窒息了,于是赌气离开了宴会现场,冲到了泰坦尼克号的船舷边,想要自杀,然后就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所爱.”

       “哎呀~~~什么土味剧情。”李容绚不像开始那么厌烦了,却依然表现出嫌弃的模样说,“臭小子,你不会真以为你是高富帅吧?真是可笑,不过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豆芽菜罢了。”

       “那你呢?”成默的神情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变化,他陡然间撕掉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冷笑着讽刺,“你又是什么?依靠三星家族成为天选者,却恩将仇报希望无恶不作的三星财团爆炸的正义使者?享受着自私冷漠资本家父亲带来的优渥生活,却厌恶憎恨着父亲的光明伙伴?还觉得当情妇的母亲到处结交达官贵人丢人现眼,而自己是被肮脏母亲玷污了的冰清玉洁大小姐?”

       毫无防备的李容绚,被心理学大师成默突如其来的言语击中了软肋,瞬间变了脸色,原本被逗的逐渐散去阴霾的脸孔,重新归于死寂。寒夜降临,晚风萧索,餐厅的灯光与月光交汇成更为凄凉的冷光。这冷光将夜晚照耀的如冰海,她掉落在里面瑟瑟发抖,像是冷,又像是陷入了噩梦,被撕破了藏在心底的致命的伤口。莫名其妙的,眼泪就这样一颗又一颗的从她的眼眶里掉了下来,像一串一串珍珠摔碎在防腐木地板上。

       成默毫无感情的说道:“哭什么哭?真要有种,要么就改变它,要么就去死。”

       李容绚颤抖了几下,看向了灯火辉煌的餐厅,精心打扮的人们在流光溢彩笙歌满堂中交杯换盏,而她的母亲端着酒杯,在摇曳的烛火映照里,正朝着对面这个男孩的母亲谄媚的笑。她想起了父亲前不久才甩在母亲脸上的耳光,还有对自己说的那些冷漠无情的话语,以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毫无希望的未来。

       生无可恋的情绪如冰冷海水般吞没了李容绚,她扭身双手抓住冰冻的合金栏杆,撑着身体准备站上去。

       成默随手就抓住了李容绚的左手手腕,“你讨厌我这样的妈宝男,我也最讨厌你这样矫揉造作,还喜欢无病呻吟的女人了!别天天摆出一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的表情。”

       李容绚没有说话,她狠命的甩手,挣扎着毅然决然的向着悬崖下方的黑暗跳了下去。然而成默还抓着她,她并没有能坠入深渊,而是被成默扯着手腕,挂在了悬崖边缘。

       她抬头,看见那个叫阿寒的妈宝男,倚靠着栏杆,低头俯瞰着她,像是看一个笑话。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勇气?”成默说,“知道不知道高空坠落的时候,时间会成百倍放慢,感官会成百倍变敏锐,死亡的痛苦,也会放大成百倍。你会有时间回忆,这个时候悲伤的回忆全都消失不见了,你会记起所有甜美的过往,然后你无比悔恨做了错误的选择,可不幸的是,后悔毫无意义,你不会立刻死去,粉身碎骨的疼痛会一点一点吞噬你,你会再血液的流失中,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痛.”

       “别说废话了,有种你就放开我。”李容绚颤声说。

       成默点了点头,“好。”随后他松开了手,还顺便扯掉了李容绚的手表。

       这答案和动作完全出乎李容绚的意料,她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成默握着他的手指张开,拉断了她的乌洛波洛斯的表带,那坚固的编织表带就像是纸一样断裂开来,露出了下方一道又一道伤疤。可她却下意识抓紧了对方的手,然而对方却没有重新握紧,而是任由她快速滑落。她的上半身完全不受控制,向后仰倒,在震惊和绝望中,她倒向了黑暗。而那个做出诡异举动的妈宝男面孔在快速变远,剧烈的风声淹没了她。她无暇思考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感觉到无比心慌,耳膜里全是“嘣嘣嘣”的剧烈心跳,这心跳的声音大到几乎让她晕眩。

       她不知道是因为阿寒的心理暗示,还是回忆的画面在大脑中闪回的过于快速,总而言之,正如那个妈宝男所说,时间变的慢了下来。一些尘封已久被忽略的过往竟在这个时刻如掠过眼前的风景般浮现。她看到了母亲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在公园里,给她买了甜筒,抱着她坐了旋转木马。她看到了中学时,因为她被同学霸凌,母亲带着律师来到了学校,说要把那几个欺负她的女同学送到管教所,那些女同学被吓的痛哭流涕。她看到了为了庆祝她拿到乌洛波洛斯,她的母亲陪着她去了酒吧,第一次允许她喝酒

       果然,一切都如那个妈宝男所说,她回想起的全是甜美的时刻,而她也开始后悔了。她慌乱的挥手,试图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她看到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灯光、树荫、疾驰而过的汽车、金色的洋葱屋顶,还有.一片长满尖刺的嶙峋岩石就在她的眼前。她已经预感到自己会如同从高处落到地面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她仿佛看见了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献血洒满一地,极致的恐惧令她想要尖叫,可张开嘴,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真的要死了吗?”

       在即将触碰地面的一霎,她闭上了眼睛,这一秒她变得轻盈,下一秒又觉得放松,像是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海,预期中的痛感一点都没有发生,那种暖洋洋的漂浮感,让她仿佛回到了母体,被羊水所包裹。

       “我真的死了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李容绚心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她完全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却听到耳畔响起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喂,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李容绚打了个冷颤,猛的睁眼,就看见成默悠然自得的坐在一张躺椅上,居高临下的俯看着她,而她正漂浮在泳池里。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浮力骤然就消失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未来得及释放,她就沉入水中。不会游泳的她胡乱的扑腾,呛了好几口水,经历过一次死亡,她再也没有去死的决心,放肆的大喊道:“helphelp”

       “别喊了,这泳池就一米五深。”

       李容绚动作僵硬的站直了身体,湿透了的头发和衣服紧贴着脸颊和身体,带着硫磺味的池水哗啦啦的滴入泳池。她窘迫到不敢看成默一眼,低着脑袋慢慢走到了池边,双手撑着泳池边缘,想要爬上泳池。可她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浸透了水的衣服拖累着身体,让她整个人沉的像是秤砣,她紧咬着牙关,几次都没有能翻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成默走了过来,向李容绚伸出了手。

       李容绚倔强的没有去拉他的手,而是落回了泳池,扶着泳池边沿,缓慢的向着稍远处的扶梯走去。

       成默注视着李容绚的背影,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在清透的池水中散成了水草,他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其实当妈宝男真的挺幸福的,至少有妈妈把你当块宝。”

       李容绚像是没有听见成默说话,涉着水,一步一步向着扶梯走去。

       “每个人都被拷在生活的枷锁中,幸福或者不幸都是自身的感受,但如果觉得人生不幸,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挣脱生活镣铐的勇气。”成默跟着李容绚向泳池边走,“你比你妈妈怯懦的多,你妈妈有勇气挣脱镣铐,而你却只想逃避”

       李容绚停了下来,她仰头看着成默,冷笑着说道:“所谓挣脱镣铐就是不择手段的讨好有钱人吗?知道她为什么对你们这么热情?因为你妈妈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她看中了你们家的钱,还有背景。她甚至要求我和你搞好关系.”

       成默耸了耸肩,“所以你妈妈是偷了还是抢了?她犯了什么错?哦~是她错在选择了当一个有钱人的情妇?我们先不说她是不是上当受骗不得已选择了这条路,即使她是心甘情愿当你父亲的情妇,她就有罪吗?世间千千万万不道德的事情,当一个人的情妇是最不值得羞愧的事情,因为她伤害的只有她自己。也许你会说她还伤害了另外一个女人,不,伤害另外一个女人的,是那个男人,是那个丈夫。不论她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感情,她都没有错,没有一丁点错。真要有错,也是那个男人的错。”

       李容绚语塞,她没办法承认对方说的很有道理,缄默了十多秒,“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就生活而言,人生没有定式,没有模范。如果你觉得不幸,想要找到救赎之路,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就多去点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多看点乱七八糟的书,你会从那些或市侩或善良的普通人和那些或深刻或无聊的书籍里,找到有关生活的智慧,而这些智慧会帮助你找到逃离不幸的救赎之路。”

       李容绚又一次停了下来,她站在水里呆呆的站立好一会,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扶梯旁,爬了上来。她双手抱胸,头也不回的向着出口的拱门走去,走到拱门边时,她扭身看向了成默,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小小年纪,说话一股子爹味?”

       “有吗?”

       李容绚点头,她又问:“那个叫什么《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结局是什么?”

       “哦~命中注定的人为了救女主角冻死了,沉入了海底。女主角活着上了岸,改名换姓,生活幸福美满,直到寿终正寝。”

       “为什么他们不一起死?”李容绚很是遗憾的说。

       “导演为了升华电影主题。”

       “哪那个高富帅呢?他死了没有?”

       “他没死,也活了下来。泰坦尼克号快要沉没的时候,他抱了一个在痛哭的孩子,装作那个孩子的亲人,跳上了救生船。”

       李容绚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她还是强笑了下,问:“那你是想当命中注定的男主角还是高富帅?”

       成默弯腰拾起一侧躺椅上叠好的浴巾,抛向了李容绚,等她接住,才淡淡的说道:“我想当那座撞沉泰坦尼克号的冰山。”

       披上浴巾的李容绚先楞了一下,随后愉快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一听你这个选择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狗。”李容绚笑的前仰后合,“你不会是FFF团的团长吧?”

       成默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fff团”这个梗了,笑了下说:“这是你的错觉。”

       “你挺有趣的,不像看上去那么无聊。”李容绚停顿了一下,真心诚意的说,“真抱歉,刚才对你态度不好。”

       “没关系。”成默说,“以后别在干自杀这种蠢事了就好。”

       听成默直接把天聊死,李容绚红着脸立即转身,挥了挥手,“再见。”

       “喂!”

       裹着浴巾的李容绚回头,她打了个喷嚏说:“不许再对我说教。”

       “不是。”成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李容绚的手表,“你的乌洛波洛斯。”

       “哦。”

       “接住。”成默轻轻抛了过去。

       李容绚伸手,手表精准的落在了她的手里,“谢谢。”

       成默转身向着另外一个出口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晚安。”

       站在拱门边的李容绚目送成默消失在出口,才轻轻说了声:“晚安”。

       成默回到别墅的时候,白秀秀应该是早就回来了,她正坐在沙发上,大理石茶几上摆着路易十三和一个水晶杯,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短发女人。

       一身黑色紧身连体皮衣身材凹凸有致,大长腿套着一双过膝高跟靴的高月美正翘着二郎腿,大喇喇的靠在沙发里,她一手放在胸口下方一点,一手端着酒杯,姿态很有黑道大姐头的风范。

       许久不见高月美,她像是换了个人,倒不是外貌有什么变化,而是人的气质。以前的高月美飒爽中带着英气,如今那张鹅蛋脸竟变的明艳而冷傲,眼眸中也闪烁着桀骜不逊,张扬着从前曾未有过的气势。如果说白秀秀是权倾天下的女王,雅典娜是举世无双的杀手,谢旻韫是高洁绝俗的圣女,那么现在的高月美就像是杀伐果决的将军。

       成默丝毫没有意外,白秀秀在“地狱天使”那么高调,就是为了引出高月美。公司里来了这样奇怪又富有的人,她不出现才不应该。

       高月美瞥了成默一眼,大概是没有认出他。她倾着身体,放下酒杯,随即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嫂子,你不用再说了,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小美.”

       高月美开口阻止白秀秀继续说下去,“嫂子,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爸妈。也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抽空来找我,但我已经找到了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再做那个无所事事每天只知道刷偶像剧的恋爱脑了。”

       白秀秀语重心长的说:“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你也没必要走黑道吧?”停顿了一下,“你要是喜欢打打杀杀的游戏,也可以去太极龙,地方随你挑,一样能过足够精彩刺激的生活。”

       高月美平静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再在你的庇护下生活。我想靠我自己,走我自己的路。”

       白秀秀也摇了摇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我不能允许你继续这样荒唐下去。”她不容反驳的说,“黑道不是正途,地狱天使必须解散。”

       高月美皱了皱眉头,“嫂子,你这是在逼我。”

       白秀秀正待说话,成默叹了口气,轻声喊道:“小美.”

       高月美猛然扭头看向了成默,怔怔的盯着他,微微张着朱唇,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的样子。

       成默走了过去,顺手撕下了黏在肌肤上面膜般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停在了距离高月美大约一步的地方,恰好是伸手差一点才能够着的位置,和她对视了几瞬,语气婉转的说道:“真抱歉,直到现在,我才鼓足勇气来见你。”

       高月美的眼眸暗淡了下去,想要触碰成默的手凝滞在了原处,月光从落地玻璃中透了过来,那月光是如此古老,如漫长岁月,洒在三个人身上,在他们中间涂抹下金色的孤独。她强笑了一下说道:“别说的这么悲伤,我们都还好好活着,应该开心才对。”

       白秀秀也笑,“对,应该高兴,应该庆祝,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她弯腰,又从茶几下拿了个杯子,给成默倒上了一杯酒,递给了他,“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成默接过杯子,和高月美、白秀秀碰了下,仰头将杯子里的灼热的酒液,全部倒进了喉咙里。

       高月美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她掩饰住激动,语气冷峭的问:“所以,你是帮助我嫂子来劝我的吗?”

       成默避而不答,而是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顿了一下,他又说,“但我不希望你做这个选择,是因为意气用事,又或者是为了我.”

       高月美低头沉默了须臾,“我承认最初做这一切,并且能坚持下去是因为你。”她抬头看向了成默和白秀秀,坦然且坚决的说道,“但现在不是了,地狱天使的大家都需要我,我很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真的很喜欢,这样让我有很深的存在感。也许他们每个人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们并不坏,只要真心对他们,他们也会用真心回馈。我觉得他们反而比大多数人更讲义气。而且他们都听我的,我会好好改造他们,不说让他们成为一个好人,但至少不会让他们走上不可饶恕的路。”她笑容灿烂,“我想这也是在治病救人吧!”

       成默看向了白秀秀,“既然是这样”他冲白秀秀苦笑了一下说,“那就还是支持她吧,只要她带领‘地狱天使’转做正行就行。”

       白秀秀和成默对视了一眼,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高月美没多想为什么刚刚还斩钉截铁的白秀秀,这么快就同意了刚才不答应的请求,还颇有些开心的看向了白秀秀,“谢谢你,嫂子。”

       白秀秀叹息了一声说:“有什么事情还是要给我打电话,也多跟二老联系一下。”

       高月美点头,“嗯,我知道的嫂子。”她踌躇了一下,“既然这件事解决了,嫂子,我还有几句话想私下和成默聊聊。”

       白秀秀放下空酒杯,走向卧室,“你们聊,我不会听。”

       高月美应了声“好”,又说,“嫂子,其实你听到也没什么。”

       白秀秀没回应,精致进了卧室。

       成默同样缄默不语。

       等白秀秀将门关上,高月美才凝视着成默,直截了当的问:“你现在和沈幼乙怎么样了?”

       “很好。”

       “那个女儿是你和沈幼乙的?”

       “是,小鹿是我的女儿。”

       “雅典娜和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我的妻子。”

       “那沈幼乙呢?”

       “也是我的妻子。”成默说,“准确的说是我的前妻。”

       “那谢旻韫呢?”

       “同样是我的妻子。”成默长叹了口气,“不过这个事太复杂,她和雅典娜的关系还没有厘清。”

       高月美点了点头,她站在成默面前,紧紧呡着嘴唇,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说。

       成默默默等待,既没有催促,也没有开口说点什么缓解凝固气氛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两个人之间的月光逐渐抽离,只留下一片黑色的空虚。

       “你和沈幼乙很好就很好。”高月美说完这句长长舒了口气。

       “你过的很好就很好。”成默说,“我本来没资格对你说这样的话,我自私自利,还不体面,可能是下多了棋的缘故,习惯了把一切当做棋子.但我是真对你有愧疚的,所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别说这样的话,你不欠我什么。如果不是你,我过不上如此精彩的人生,可能就在星城随便找个人嫁了,浑浑噩噩的结婚生子,我简直不敢想,所以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那么多乌洛波洛斯,给了我尼古拉斯、井泉、井醒,给了我丰富多彩的人生。”

       “你过什么样的生活,并不是我决定的。和你为我付出的相比,我给你的那点东西微不足道。”

       高月美释怀的笑,“好了,别婆婆妈妈的,这一点都不像你,我崇拜的那个成默,可是足够冷酷无情的男人。”

       “还不足够冷酷无情吗?世界都差点被我毁灭了。”

       “哈哈~我还挺遗憾你为什么不把世界全都毁灭掉的呢!”

       成默笑。

       高月美也笑。

       笑过之后,两个人又相对着沉默。

       任由无声发酵了须臾,高月美才低声说:“那我走了。”

       成默没有挽留,点头说道:“再见。”

       高月美转身向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帮我跟我嫂子说一声,我就不跟她告别了,省的她又念叨我。”

       “嗯。”

       走到门厅时,高月美又回头叮咛道:“如果我嫂子有什么麻烦,你一定要主动帮她!”

       成默面不改色的说:“那肯定。”

       高月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再次回头,“对了,我冒充你情妇没问题吧?雅典娜和谢旻韫不会杀上门吧?”

       成默挠了挠了头,“应该.应该不会吧!她们应该会先打起来。”

       高月美握着门把手说:“想到堂堂路西法也会被感情折磨,我挺开心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成默认真的说,“路西法也不能免俗。”

       高月美走出了房间,对成默微笑,“再见。”

       成默挥了挥手,“再见。”

       高月美拉上了门,没有立即离开,她握着冰凉门把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就保持着姿势在门廊灯的照耀下低头站立。

       在门的一侧是春天,另一侧是冬天。

       春天和冬天,有最紧密的联系,它们拥抱过,可不管如何,春天都必然走向与之截然相反的方向。

       直到成默听到了高跟鞋敲打着大理石路面渐行渐远,他才走到了白秀秀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说:“小美要我跟你说声‘再见’。”

       “嗯,我听到了。”

       “你不是说不听我们说话的吗?”成默站在门口说。

       白秀秀在房间里大声回答:“我没想听,可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哦。”成默从白秀秀的语气中听到了不对,这是不祥之兆,他知道他不能走开,也不能喝白秀秀讨论高月美,他试图转移白秀秀的注意力,便说道,“你猜刚才那个李容绚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成默凑近木门,“要不我们再喝点,边喝边聊,我也想知道,你和那个李智秀聊什么,能聊那么愉快。”

       “你先说李容绚做了什么?”

       “她跳崖自杀了。”成默没有吊白秀秀的胃口,他清楚过犹不及。

       如他所料,白秀秀被成默抛出来的话题吸引,打开了房门,她隔着门缝注视着他说:“李容绚怎么会莫名其妙跳崖?”

       成默耸肩,“我刺激的。”

       “你怎么这么无聊?”

       “我那是在帮她。”

       “刺激的别人跳崖是帮忙啊?”

       成默指了指茶几上的路易十三,“边喝边聊啊,干聊天有什么意思。”

       白秀秀并没有轻易上当,堵着门缝冷笑道:“你可真够绝情的,情人刚走,就调戏情人的嫂子。”

       成默一语双关的说:“这里只有孩子的妈,哪里来的嫂子?”

       白秀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将成默狠狠地关在了门外。

       成默敲了敲门,“你生气了?”

       “没有。”

       “没生气,你把门关这么重干什么?”

       “我手重。”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平时就这样。”

       “不,不是这样。”

       “成默,你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我关心你。”

       “我不需要你关心。”

       “你是因为高月美生气,还是因为其他的女人生气?”

       “成默,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白秀秀怒道。

       “你还说你没有生气。”成默好整以暇的说,“看,你发火了吧?”

       白秀秀不理他,躲在房间里不说话。

       成默清楚如果让白秀秀自己想,那么高月美和他的关系就会变成他们两个人之间再也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他必须趁着白秀秀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让白秀秀再也没有办法去想清楚。

       于是他敲了敲门,“你开门。”

       白秀秀不理会,他继续敲。

       敲了几下,白秀秀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他便说道:“你不说话,我进来了啊!”

       “我进来我就走。”白秀秀冷声说,“马上走。”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成默说,“不管你问什么问题,我都说百分之百的真心话。”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静默,但这一次和刚才不一样。

       “仅限今夜。”成默说。

       房间内传来了脚步声,片刻之后,白秀秀再次打开了一道门缝,她冷冷的说道:“你发誓。”

       成默举起了手,“我发誓,要是和白秀秀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不说真心话就永远孤苦伶仃,再也见不到任何亲人。”

       白秀秀虚着眼睛问:“百分之百的真心话?”

       成默点头,“百分之百真心话。”

       “不许用超能力作弊。”

       “不用超能力作弊。”

       “游戏我来选。”

       “游戏你来选。”成默坚决的说,“什么游戏都可以。”

       白秀秀双手抱胸,咬着嘴唇,思考了须臾,才点了点头,“那我给你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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