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天鹅（4）
（感谢“衍法”的盟主打赏，加更欠十，今日三更，感谢“爱兔子的猪”的万赏）
此刻两人恍如唐僧进了盘丝洞，头都不敢抬起起来，姿态拘谨的窝在柔软的米色沙发里，将视线聚焦在黑色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的水晶玻璃杯上，就像两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一种美女在宽敞的包间里站成了一排，鞠躬喊道：“老板好！”
喊完之后，有好几个女模特看见这个包厢里坐的全是乳臭未干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虽说小天鹅经常有富二代来玩，但高中生还是挺稀罕的。
站在包厢进门处的黄姐连忙道：“会不会说话，喊公子.....公子好！在道个万福！”
于是一群千娇百媚姹紫嫣红的女人们双手放在腰间半蹲了一下，用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四位公子好......”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小声说道：“星城四大才子么？”
又是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在包厢里浮动。
唐文俊和成浩阳已经面红耳赤，娇羞的跟小女生一般了，至于成默虽然第一次，却镇定的像是久经沙场一般，其实他不是很明白唐文俊和成浩阳为什么要含羞，不就是几个红粉骷髅么？他面不改色的在一群模特的脸上巡视了一番，觉得实在乏味，只是一群身材不错，擅长化妆，精于打扮，还整过容的拜金女子罢了.....
他倒不是看不起这些女人，别人凭本事赚钱，有什么可看不起的？
在成默看来“笑贫不笑娼”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不过前者透着一股底层人士的无奈，后者描叙着底层人士的向往。
小姐出售姿容跟工人出售劳力跟读书人出售知识，有什么区别？
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女性出卖灵魂与身体的好逸恶劳，却看不到更多底层女性的心酸无奈，就好比大多数失足妇女都来自东北，有人会知道原因么？有人会关注原因么？
有，可那些出卖灵魂的知识分子不会说。
所谓良心这种东西，在强权和金钱面前只是写满荒唐的纸张。
成默又想起了尼古拉斯，在时代的洪流下，普通人只是蝼蚁，它们团结成一个大球，面对湍急的激流，尝试抵达彼岸，至于最后谁能顺利抵达彼岸，它们各安天命，只不过外层的蚂蚁们注定是牺牲者，所谓天命不过中心的一小撮蚂蚁罢了。
成默自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更何况像小天鹅这种高端会所的女人大多数都是贪图享乐的无脑女性罢了，不值得同情，也没什么好指责的，不过成默认为坚守内心不被物欲驱使的人却一定值得赞美。
成默对这样女人谈不上喜恶，再加上他本来就不近女色，加上看久了谢韫，对这种庸脂俗粉免疫力实在强的惊人，于是一扫而过之后就端正的，目不斜视的坐在沙发中间。
黄姐走过来问道：“孙少，成少，有没有中意的？”
孙大勇碰了成默一下问道：“怎么样成默？有没有觉得不错的？”
“不管我，你们玩你们的.....”成默淡淡的说道。
孙大勇偏头在成默耳边轻声说道：“别啊！既然来了.....还有啊！成默你别误解，小天鹅其实不是ktv，实际上是私人会所，并不是做那种事情的地方，这里的女孩好多都是大学生和白领....来这里纯粹是交友的，小天鹅不过是一个平台，给些素质不错的女孩提供认识有钱人的机会，顺便赚点钱.....大多数只陪酒，想要做点什么，得看你会不会策了！”
顿了一下孙大勇又道：“当然，你要有看的上的，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叔叔在小天鹅还是有点面子的。”
成默才不会信这些鬼话，所谓只陪酒不卖身，不过是种营销策略罢了，绝大多数来这种场所做模特的女孩，最终都逃脱不了沦陷的命运，道德的滑坡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人是社会屈从性很强的动物，只要在这种环境中稍微待久一点，就很容易被洗脑，也不知道沈梦洁那个白痴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成默知道自己不选一个也不合适，别人诚心诚意请他来玩，不来就算了，来了多少得意思一下，于是他说道：“随便吧！”
孙大勇也看不透成默究竟是不好意思，还是真不敢兴趣，目光在一排女人的面孔上梭巡了一遍，咬了咬牙说道：“黄姐，把你们的头牌贝贝叫过来陪下我兄弟.....黄姐，今天又是周末，我又来这么早，你可别说贝贝不在！”
黄姐一听贝贝的名字，脸色变了变，苦笑着说道：“我的孙大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贝贝什么德行？脾气大的要死，还挑客人....我怕.....”
孙大勇打断黄姐的话，“这个我不管，我叔叔说了今天消费多少都没关系，签他的单就行，你现在就把贝贝叫过来，我兄弟看不看的上她还不好说呢！”
黄姐一听消费多少都没关系，一张苦瓜脸立刻绽放出了笑容，“那我帮你把贝贝叫过来，但是她等下陪不陪成少我可不能保证啊！你也知道她不是我带的，你们可别冲着我发脾气.....”
孙大勇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黄姐从腰间抽出对讲机喊了什么头牌贝贝过来，又对孙大勇道：“那你.....”
孙大勇笑了笑，“我叫了小婉.....你跟我两个弟弟安排一下就行。”
黄姐说了句“那行”便扭着腰走到了两个纯情小男生的旁边，成浩阳埋着头动都没敢动，唐文俊则一直在偷瞄。
黄姐这种在风月场上打滚多年的女性自然知道怎么应付唐文俊和成浩阳这种雏，丰满的屁股塞在了两个人中间，一手搂着一个，温柔的说道：“告诉姐姐，你们喜欢那个？别含羞，这些小姐姐也是跟你们上课的，教你们应该怎么样跟女孩子沟通啊.....”
黄姐也不管两个男生在她的怀里十分尴尬，拍了拍成浩阳的肩膀指了指其中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孩道：“你看这个怎么样？”
成浩阳看都没有看就摇了摇头。
黄姐便对唐文俊道：“你哥们不好意思，你先选一个，这些小姐姐都很温柔漂亮的，会教你们玩游戏，会陪你们喝酒，会告诉你们大人之间的小秘密.....”
顿时包间里又响起了一阵轻笑。
孙大勇转头对唐文俊说道：“文俊，我觉得这个不错！长的像佟丽娅.....你不就喜欢这种秀秀气气的么？”
唐文俊顺着孙大勇眼神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是挺漂亮的！”
黄姐便挥了挥手，“小雅过来！你陪这个小弟弟....”
“我不是小弟弟....已经十八了。”唐文俊看到漂亮的小姐姐款款的走了过来，立刻像打了兴奋剂一般，鼓起勇气睁着眼睛说瞎话。
黄姐举手在唐文俊的脸颊上掐了一把笑道：“是！是！你不是小弟弟！你是大弟弟！你的....最大.....”等叫做小雅的模特坐在唐文俊身边，黄姐又转头对成浩阳道：“怎么样？看好了么？你看你哥们都选了，你还怕什么？”
见成浩阳还低着头，黄姐双手把成浩阳的脸捧了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抬起头来勇敢点.....小姐姐们都不怕，你还怕.....”
恰好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包臀短裙踩着金色高跟鞋，烫着一头栗色大波浪的女人走了进来，成浩阳和唐文俊顿时就看傻了。
一个身高175左右，身材相当爆炸，穿着低胸包臀裙，长的像是杨幂的性感女人站在包厢的门口，倚着墙说道：“黄姐，叫我干嘛呢？”
黄姐挥了挥手，示意白衣女子过来，“我说贝贝啊！孙少来了贵客，希望你能帮忙招待一下。”
被叫做贝贝，号称是小天鹅头牌的女人用那双颇为妩媚的大眼睛，在四个少年身上扫了一下，然后不置可否的问道：“孙少？哪个孙少？”
如此不给面子的说法让黄姐很是尴尬，她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贝贝的身边小声说道：“孙力的侄子，就当给姐姐一个面子，过去应付一下，随便说两句话再走.....”
听到孙力的名字，贝贝也没什么表示，淡淡的回道：“行吧！那我就打个招呼，酒我可是不会喝的。”
黄姐微微的点了点头：“你这个丫头，声音小点不行吗？怕别人听不见？”说完就扯着她的胳膊往成默和孙大勇那边走。
成浩阳和唐文俊则都忍不住把目光往身材火辣的贝贝身上飘，这种像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的莫妮卡.贝鲁奇一般的轻熟女，最是少男杀手，两个人的视线和心跳都在跟着她胸前颤颤巍巍的小白兔在跳动。
然而正襟危坐的成默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同样是性感，沈老师那种含而不露，引而不发，由内至外的性感才是真正的属于女性的性感，她的温柔，她的动作，她的眼神，每一处都在书写着“我是女人”的字样。
但眼前这个女人，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的气息，实在不够含蓄。
黄姐拉着贝贝走到成默和孙大勇身边，满是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孙少、成少，贝贝她今天已经有约了.....我特意拉她过来个两位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你们下次再来，提前跟我打电话，我保证跟你们安排好.....”
说完黄姐就推了贝贝一下，贝贝便有些敷衍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孙少，成少！”
黄姐也是真拿贝贝没辙。其一，头牌确实有资格任性，这种极品美人在各大城市都是稀缺资源，别看人家做“俱乐部公关”或者说是“俱乐部模特”，但一点都不愁嫁，多的是不明就里的接盘侠愿意接盘，这些女人之所以来俱乐部工作，主要是还没有找到有钱又愿意和她们结婚的对象，但是普通工作又满足不了她们的高消费**，所以才会来俱乐部上班。
比如说贝贝，小天鹅请她坐镇就要付出比一般模特高的多的代价，一般会所会抽十分之一的管理费，妈咪抽十分之一，剩下的归模特，拿小天鹅来说，普通佳丽陪酒是一千，模特是一千五，像贝贝这种头牌就是三千。
三千只是陪喝酒，千万别想歪，手都不能碰一下的。
聪明的女公关是绝对不会轻易和客人发生关系的，除非你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或者说是你足够有权势，她无力抗拒。
并且像贝贝这种头牌，不仅不需要交管理费，拉来的客人酒水分成比其他的公关分成要高百分之二十，但会所依旧大赚特赚。
一个大城市顶级会所的头牌一个月赚二十多万轻轻松松，仅凭这点你就能想象的到一个头牌能给会所带来了多大的收益。
所以，像贝贝这种头牌会所也是当成宝，即便黄姐属于中层管理，也只能哄着掌握有大客户资源的金牌营销。
加上头牌不少顾客都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自然更是吊的不行。
孙大勇倒是见过贝贝一次，那是和他叔叔一起来的时候，贝贝过来串场，不过坐了几分钟就走了，孙大勇敢开口叫黄姐喊贝贝过来，也是不太清楚贝贝的能量和价值，于是颇为豪气的说道：“贝贝姐，我出双倍小费，就请你今天晚上陪陪我兄弟....”
这话可让贝贝有些炸毛，虽说她只认钱，但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拿钱来跟她说事，“切”了一声，冷笑着说道：“小胖子，听级以下的leader（lingdao），身家不上亿的富豪，都没资格请我吃饭，要不是看在黄姐的面子上，招呼都不会跟你打.....这里这么多姐妹，你随便挑，姐姐不是你花点奶粉钱就会陪你玩的啊.....”
三千块钱对于别的公关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但对于贝贝这样的头牌来说，真是不值一晒。
贝贝能坐稳头牌可不是只有长相，情商也是非常高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哄一群男人为她花钱？但情商太高的结果就是，一切凭利益行事，看人下菜那是基本功夫，只捧该捧的，其他不能给她带来利益的人都是渣渣。
至于孙大勇的叔叔孙力都不过是个衬点小钱的土豪罢了，算不上有多大能耐，加上最近又傍上了高云集团的井爷，自然不会把孙大勇和成默这样的小屁孩放在眼里。
正所谓“飘了”，“膨胀了”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孙大勇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在他眼中的“小姐”，专业名词叫做“失足妇女”的女人，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不管他如何的故作老成，他也只是个高中生，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瞪着一双小眼睛，微微张着嘴，看着眼前的贝贝，懵逼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黄姐连忙打圆场道：“哎呦，我家贝贝就是爱开玩笑.....这样吧！成少我跟你安排我手下最漂亮的姑娘，保证不会比贝贝差多少.....”
成默倒是瞧都没瞧这个头牌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什么头牌。”随后指了指一排姑娘中最其貌不扬的一个说道：“就她吧！”
成默冷淡的语句，和出人意表的选人，让一众人都有些吃惊，原本已经走了几步的贝贝，听见成默的话，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成默正指着一排姑娘中长相最普通的那个，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小朋友，你这是表达对我的不满咯？”
成默根本懒得理有些盛气凌人的贝贝，对黄姐又一次说道：“就她吧！”
黄姐连忙招呼道：“圆圆，你过来，陪成少.....”又转头对贝贝说道：“贝贝，你先去忙.....”
贝贝理都没理黄姐，转身双手抱胸颇有些盛气凌人的看着成默问道：“喂！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
成默瞥了贝贝一眼，淡淡的说道：“我来这里消费，我就是客人，我不说客人就是上帝这种话，但你作为服务行业的从业者，没有一丝职业道德和职业修养可言....我当然不愿意和你这样的人说话。”
贝贝眉毛竖了起来，双手叉腰，“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没有任何人应该被歧视，看不起你们的是你自己吧？服务行业只是工作描叙而已，旅游、仓储、租赁、饮食、旅店、代理都是属于服务行业....所有依法纳税的从业者都是默默无闻的社会稳定的奉献者，我们花钱买你们的时间，你们提供让我们满意的服务，这个是等价交换......一个女人不要男人车，不要男人房，更不要男人的海誓山盟，就可以对着男人笑，听男人倾诉苦闷，陪男人喝酒......她要的只是几百块，上千块钱....我觉得没问题，我们需要的是互相尊重，但现在是你不尊重你的职业，不是我们没有做好顾客！”
嘴炮王出场，整个ktv一片寂静.....